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让毛建华从梦中惊醒,她迅速披衣起床……她是益阳医专附属医院全科医学科主任,原来是科室的一名重病患者,突然心跳呼吸停止,情况危急,值班医生立即向她紧急求救。她看了看手机,已是凌晨2时28分,没有一丝犹豫,她轻掩房门,开车朝夜色中疾驰而去,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,并参与抢救,这天是她48岁的生日。毛建华说,作为一名以治病救人己任的医生,这样的情况早已习惯。
因热爱沉醉于中医典籍,因好学她得以幸遇良师
一个人如果专业与兴趣高度吻合,会创造怎样的奇迹,毛建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。她从一名普通的中医人一步步成长为益阳市名中医,深受患者信任与好评。
没有家学渊源,看着身边的小伙伴在医生的精心救治下,妙手回春重获生命,毛建华萌生了当医生的想法。朝着这一目标努力,她考入了益阳市卫校(益阳医专前身)攻读中医专业。
因为热爱,在常人看来,那么难记的汤药口诀,毛建华却背得滚瓜烂熟。她一头扎进中医名著里,从《黄帝内经论》《伤寒杂病论》、《金匮要略》等典籍中汲取知识的养分,与先贤对话,让她谨记:德在先技在后,更懂得传承中医药技术是自己神圣的使命。如饥似渴地学习,让这个安化女孩很快脱颖而出,她不但成绩优异,而且品德高尚,乐于助人,很是亲和。
更幸运的是,在安化县人民医院实习时,毛建华遇到了影响她终身的良师夏问心,他是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省级名中医、主任中医师。她的谦虚好学,深深打动了这位老中医,收她为弟子。用钢笔抄写夏老多年来总结出来的“中医诊疗诀要”,是那时她做得最多的。“那是一段特别幸福的时光,在抄写中,我不但学会了许多书本中没有的东西,还让心沉静下来,能够更加专注于工作。”夏老仁心济世,对患者一视同仁的态度,更是深深影响了她,让她未来的从医道路走得平稳而踏实。几年以后,她与夏老的儿子夏雨滋相知相恋,走进婚姻的殿堂,更是成就了一段佳话。
1991年,毛建华从益阳市卫校毕业后,进入安化县人民医院工作。为了更好地治病救人,她边工作边学习,自考大专文凭。女儿的上进,让父亲很是骄傲,他带着女儿去报名,这让她更加坚定了信心。那时,通过率很低,不到15%。《中医学基础》就是难啃的骨头,为了顺利过关,毛建华下了苦功夫,一天工作下来,本是一身疲累,往往看着看着书,精神就迷糊起来,打起了瞌睡,效果不好。她给自己抹上一点清凉油,然后站起来大声朗读。随后又闭上书背诵,一点点过关。她就有这样的本事,别人一次报一、二门,过得还是胆颤心惊,她一次就报四门,从从容容过关。
1995年,毛建华和丈夫有了自己的孩子,是个白白胖胖的男娃。事业、家庭二者都要兼顾的情况下,她学习的脚步仍不曾停歇,她总是争取机会,到上一级医院去进修,到湖南中医药大学不脱产读本科,后来甚至还读了中南大学研究生课程进修班。“我很幸运的是,人生中经常遇到一些好老师。他们引领着我在专业的道路上,不断成长。”
每一个生命都值得尊重,作为医生要尽到最大努力
做一名好医生,一直是毛建华对自己的期许。在她看来,好医生至少要具备两个要素,医术精湛,医德也要好。这些在她30多年的从医生涯中,都在忠实践行着。
1995年,毛建华还在安化县人民医院感染科工作,恰遇伤寒大流行,她大力倡导中医治疗,对照未服用中药组,病人持续高热时间由7至10天,缩短到3至4天,就医成本大大降低。一步一个脚印,2007年,她所在的科室,被评为“全国优秀中医科”。
2009年,毛建华任安化县人民医院感染科副主任,成为肝病学科带头人。2010年10月,她晋升为副主任医师。她充分发挥中医优势,在病毒性肝炎、重型肝炎、肝硬化、肺心病等方面,探索出一条治疗路子,疗效独特。那时,她负责全院中医会诊和中医门诊,中医门诊量在全院名列前茅。2012年4月,中国医师协会授牌,该科室成为“基层医院肝病诊疗中心”。
2012年7月,毛建华进入益阳医专附属医院工作,从事中医内科及肝病专家门诊,着重于中医治肝病、冠心病、颈椎及腰病、月经不调、不孕不育、妇科炎症、失眠等疑难杂症,尤其在治疗不孕不育方面疗效突出。
毛建华以一颗悲悯情怀,面对患者,留下了许多动人故事。她曾接待过一名女患者,肝硬化腹水,脾脏切除,丧失了劳动能力。丈夫身有残疾,只有一只手。家里还有两个孩子,正在上学。女患者的小儿子与自家孩子差不多大小,她把儿子的一些衣物、玩具、自行车送给他,又到他学校,反映实际情况,学校同意减免部分学费。而今,这名女患者两个孩子都已成家立业,生活已是芝麻开花节节高,视毛建华为恩人。
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。一身多病的杨立新,54岁了,没结过婚,是个五保户。他是这个科室的“常客”,一年都会住好几次院。毛建华冬天给他买棉衣、棉裤;看他身体虚弱,会炖好排骨、剁好肉丸之类,用保温桶盛着,带到病房,给他补充营养。因为这个名字,在家里说得太多了,其他人都记住了。有次,毛建华的姐姐也在这个科室住院,受妹妹的影响,她还买了些水果,另外又拿了200元一起去看望,让杨立新感动得热泪盈眶。
你全心全意地爱着患者,为他们着想。患者也会铭记在心,用自己的方式表达感激。这不,经常有患者带着家做的红薯粉、土鸡蛋、自家种的花生等来表示心意。毛建华不忍心拒绝,她选择用一种特殊的方式来回馈这些患者。“给钱,人家都不会要,那我就买些钙片、奶粉、蛋白粉等营养品,人家容易接受。”这些,价格要远远高于人家的土特产品,可她一点也不在乎,享受着被患者所喜爱的那种幸福感。
到科室来的,也有一些生命垂危的患者。家属怕人财两空,几乎是放弃的态度。这时候,毛建华会像一位知心大姐一样,跟家人好好地聊一聊。她从现代医学发展一直聊到医院成功救治的案例,还讲到儿女的孝心。她喜欢说,每个人都会生病,有些病很重,救不一定会成功,不救则必然是等待死亡,作为儿女,要不给自己留下遗憾。春风化雨,润物无声,患者家属往往会作出正确的选择。“每一个生命,都值得尊重,作为医生,得尽到最大的努力。”
新冠肺炎疫情期间,毛建华和同事勇敢逆行,用生命来守护这座城市的故事,更是让人动容。2020年正月初三,益阳医专附属医院将全科和呼吸内科整合为一个科室,由毛建华担任主任,主要接诊发热病人。人手不够,毛建华和同事们硬是用一个晚上的时间,完成了搬迁工作,第二天就在附属医院大楼的8楼有条不紊地开展工作。在防护服都不够的情况下,面对这些发热病人,大家所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。毛建华首先做好同事的心理疏导工作,还让他们严格遵守防疫规程,保护好自己。
让毛建华记忆深刻的是,来自疫区的一名女患者高热不退,怀疑有可能是新冠感染,建议其去定点救治医院——益阳市第四人民医院做核酸检测(当时附属医院没有开展核酸检测)。可人家情绪极不稳定,显得很抗拒,甚至有点歇斯底里。“如果自己到了那里,被感染上了新冠,医院要全部负责……”从当日晚上10时一直到次日凌晨2时,经过她苦口婆心地劝说,这名女患者才终于同意去那里做核酸检测。“我也知道,面对这个来自疫区的高热患者,极有可能感染上新冠,可作为医生,关键时刻必须冲在最前面。”
疫情期间,科室接诊的高热患者多,经常满负荷运转。加上心理压力大,身体已达到了极限。疫情缓解后,毛建华再也撑不住了,自己住了10多天院。
作为一名科室负责人,带好团队,引领他们专业成长,是毛建华要挑战的一道难题。副主任医师李霞坦言,自己就从毛建华身上学到了不少,她用“仁、和、精、诚”来概括:学习她仁者爱人、敬畏生命的行医宗旨;学习她待患若亲、谦逊礼让的行医态度;“精”,学习她精勤治学、临症不惑的高超医术;学她心怀至诚、诚笃端方的高尚修养。有这样的好榜样,李霞也深受患者喜欢。
他把传承中医作为使命,为健康中国贡献力量
对中医,毛建华情有独钟。2019年,她担任益阳医专附属医院全科医学科主任。她以构建和谐医患关系为目标,充分发挥中医优势,倡导大多数病人服用中药,且全由自己诊脉处方。病人都很信服她,积极配合中医治疗,疗效相当显著,很多病人都慕名而来。医院中医年门诊量达2000余次,中医药参与率达到了90%以上。
虽然本身工作很繁忙,毛建华出于对中医的传承与推广,还为医院产科制定了阴道炎外洗方和子宫肌瘤、乳腺小叶増生、卵巢早衰、输卵管堵塞等9种疾病的中药内服方;为普外科制定了阑尾炎、梗阻性黄疸等5种疾病内服方;手足外科术后消肿、止痛、术后促进功能恢复处方;为泌尿科制定了尿路感染、泌尿系结石等处方。医院各个科室在中西结合治疗下,増加了疗效,缩短了病程,促进了中医学科的发展。
近年来,益阳市委、市政府强力推进“中医药强市”战略和“健康中国行动”,毛建华积极投身其中,尽到了一名中医的责任。她组建了一支优秀的“名中医团队”,在赫山区岳家桥卫生院开展了专家坐诊、带教查房和技术指导工作。
毛建华大力发展和弘扬中医药事业,加强了中医传承,贯彻实施了中医“师带徒”,更好地惠及广大基层群众。何瑛是岳家桥卫生院的一名执业医师,是她带的徒弟之一。“毛教授经常星期三都会来我们卫生院,每天她看门诊时,病人特别多。她非常有耐心,总是不厌其烦地解答着病友提出的问题。一上午,经常水都顾不上喝,怕耽误病人的事情。我就在旁边仔细看她怎样给病人看病,开处方,掌握了不少东西。”下午,病人没有这么多了,毛建华会针对何瑛在医疗实践中遇到的一些困惑,给予她指导与点拨。“经常会有柳暗花明的感觉,我的每一点进步,都离不开毛教授,真的很感谢她。”
在科室里,毛建华还开设了中医药知识健康大讲堂。她用生动的故事,让住院患者听得懂,会简单操作,为他们身体的恢复创造良好条件。她还免费为老年人开展体质鉴别和饮食指导。她与同事们走进社区、单位,实施“中医药知识进基层”普及行动。
毛建华和公公、婆婆、丈夫,都是有名的中医师,他们会一起坐下来,认真交流一下,如何通过中医治疗,达到最好的治疗效果,又能为患者降低就医成本。他们合著了《中医诊疗诀要概括》一书,于2006年11月在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。而他们这种热爱中医的态度,也影响了家里的第三代,毛建华的儿子夏清人学的虽是牙医,可他也时不时地问父母请教一些关于中医方面的知识。
毛建华还承担了中医教学及管理任务,她讲授了《中医学》《中医诊断学》《中药与方剂学》等课程,为弘扬中医、培养中医后备人才作出了贡献。她开展和完成了康复(中医)新专业的学科建设,2021年积极申报湖南省中西结合“旗舰”科室建设项目,为我市、为学校及益阳医专附属医院争得荣誉。
有这样一个细节,在2021年的全国中医骨干优秀人才湖南省的遴选考试中,毛建华从100余名中医主任医师考生中脱颖而出,荣获全省第18名,成功入围,扩大了益阳市中医的影响力。
付出自有收获,从医多年,毛建华多次被评为“先进工作者”和“优秀共产党员”,又荣获“益阳市优秀医师”“益阳市名中医”“湖南省首届中医药文化科普专家”等荣誉称号。荣誉面前,她看得很淡,她说,作为医生,治病救人,才是根本。要精诚为医,厚德为人。还要不忘初心,努力将中医传承与发扬下去……